落花谷六

“哼，你們人類一貫都是嘴上說得好聽。”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。

“是你啊？”是他們初來時遇見的那個總是一臉怒容的圓臉少年天歌。

“天歌。”漣漣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，雖然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其他人類，但是她覺得這兩個人類並不討厭。

“你看我做什麽？”天歌註意到莫念的視線，不滿地瞪起眼，“我說的不對嗎？”

“不管是人類還是妖，都有背信棄義之輩和信守承諾之人。”莫念一笑，視線掃過天歌，“我只是在猜，你的跟腳是什麽？”

每次見到他都是這樣氣沖沖的。

天歌腦子一向不甚靈光，這回居然一下覺察到了她的未盡之意，登時狂怒，“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跟腳是什麽！”

天歌背後現出巨大的白色翅膀，臉上也浮出白色羽翼，化為一只白色天鵝，向莫念直沖過來。

莫念目光一凜，迅速伸手，一把抓住了鵝脖子。

“嘎！”大鵝登時更加生氣，渾身的翎羽都炸了起來，用力撲扇著翅膀，卻又掙脫不開。

“天歌。”漣漣有些為難地看著莫念手中的鵝脖子。

莫念立刻把手松開，幹笑兩聲，“對不住。”

本能反應，本能反應。

在抱劍山欺貓逗狗習慣了。

大鵝落地，重新化為圓臉的少年，瞪著莫念，“你，你，你給我等著！”

少年氣沖沖跑出去，沒跑兩步，卻又轉回來，指著謝拂衣，“你，你剛才不是說，漣漣如果有什麽需要，你萬死不辭嗎？是真的嗎？”

“自然。”謝拂衣正色道。

“好。”天歌清清嗓子，擺起譜來，“正好有一件事。”

“你們說，救命之恩先不談，就說為了替你治病，珍貴的藥草都花費了多少，你們是不是應該償還？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謝拂衣點頭。

“可是...”漣漣猶豫開口，天歌拉著她的袖子把她拉到身後，“這就對了。”

“在我們落花谷後山半山腰上，有一個山洞。”天歌神神秘秘，“那個山洞裏面，長著珍貴的草藥，明天我們一起，去把它摘回來。”

“那個山洞裏面住著一個很可怕的大妖。”天歌仰著下巴，“你們要是害怕，現在就向我求饒，我可不逼著你們去。”

“你進去過嗎？”莫念看他一眼，“你對這個山洞很熟悉？”

天歌不知回想起什麽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，他的確曾經進去過，不過裏頭實在太陰森恐怖了，他很快就被嚇得跑了出來，這自然是不能說的，天歌梗著脖子，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怎麽知道山洞裏的模樣？”莫念一笑。

“我猜的，不行嗎？”天歌不滿地瞪著他們，“你們如果害怕不敢去，現在就說出來。”

“明日什麽時候出發？”

“明天一早，我來找你們。”天歌扔下一句話，拉著漣漣急匆匆跑了。

莫念和謝拂衣相視一笑。

“我看看你的臉。”莫念捧著謝拂衣的臉，上上下下端詳一圈，“真的全好了。”

謝拂衣笑，“阿念不是說不在乎我的皮相嗎？”

莫念笑瞇瞇，“我愛的不是你的皮相。不過，若能錦上貼花，我倒也不介意。”

謝拂衣一笑，將她攬在懷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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